2020年11月22日下午，文化遗产研究院长风论坛（鳌山032期）之“晋南地区西周考古发现与研究举例”讲座顺利举办。本次讲座由山西大学北方考古研究中心谢尧亭教授担任主讲嘉宾，山东大学历史文化学院王青教授主持。
谢老师从晋南地区近年来的西周考古发现，尤其是几处重要的遗址与墓葬为例，向我们介绍了这些遗址发掘出土的一些重要遗迹现象和青铜器等遗物，并多视角地论述了这些遗址与西周分封的国族之间的联系，最后对考古发现的三件青铜器铭文提出了自己的认识。
讲座的主要内容分为三部分：
第一部分是“对晋南地区近年的西周考古发现的概述”。谢老师从1992年发现的晋侯墓地开始，介绍了晋南地区发现的一些重要西周遗址与墓葬，包括天马-曲村遗址、横水墓地、大河口墓地、坊堆-永凝堡遗址等。从文献记载与考古发现两方面分析了山西地区可能存在过的30余个西周国族，包括晋、疏、倗、霸、柤等，并且将这些西周国族与相关遗存或器物联系起来，推测霸不是潞和柏的结论，最后给出了这些国族分布的地域与范围。这些都为讲座后两部分将墓葬与西周国族之间的关系论述提供了宏观背景。
第二部分是“遗址和墓地发现举例，并分析墓葬与国族之间的关系”。首先，谢老师介绍了晋国几个重要遗址和墓地，主要分布在由太岳山与太行山围起来的簸箕型盆地中，这里是晋国的核心分布区，包括天马-曲村遗址、新田遗址等。横水墓地处在晋国核心区以南中条山和绛山之间的一个小盆地里，位于横水镇北部。该墓地发现特殊的遗迹现象，即部分大中型墓有柱洞和斜洞。谢老师认为柱洞现象可能与“不封不树”的“树”或“屏”有关，是墓葬的标志牌。此外，纠正了传统的将“棺罩”读作“荒帷”的错误，正确读法应该是“帷荒”。
之后，谢老师介绍了横水墓地中比较重要的几座墓葬，包括M1、M2158、M1011等。认为横水墓地最多可能有14代倗伯，应属媿姓之一。M2、M2158是两座国君墓，俯身葬，其夫人身份地位较高，谢老师分析了这两座墓葬墓主的俯身葬式与其夫人身份之间的关系。
在这一部分的最后，谢老师介绍了几件带铭文的青铜器——易友作丰姬宝旅鼎、鲁候作宝尊彝、倗孟达作宝簋、叔父作旅簋，深入浅出地分析了这些青铜器的铭文内容。
其次，谢老师介绍了大河口墓地的基本情况，以及该墓地中几座重要的墓葬和代表性的器物，包括各种形式的漆木器与青铜器。该墓地出土的漆木器，包括下踩漆木乌龟的漆木人俑、漆木牺尊、漆木罍、漆木双耳杯、单把杯、漆木豆等。比较重要的青铜器有燕候旨作姑妹宝尊彝卣、燕候作瓒觚、旨作父辛爵、带山纹的青铜器、霸姬盘等。其中有很多青铜器内外都发现丝织品痕迹，由此他认为辨别一件青铜器的真伪，可以以该器物表面是否有丝织品痕迹来作为参照标准。
此外，谢老师详细分析了几件器物中的铭文与器主和墓主之间的关系，其中的一件格仲簋，铭文内容为：唯正月甲午，戎捷于丧原，格仲率追，获讯二夫，馘二，对扬祖孝（考）福，用作宝簋。他认为格仲即墓主霸仲；丧原过去被认为是在文献记载的乡宁一带，而谢老师认为这个丧原应该就在当时的霸国周围。
最后，谢老师介绍了著名的国保遗址虞国故城，这处遗址东西长1200米，南北约1000米，调查发现了保存很好的宽17米、高达3米的夯土城墙，夯土墙上的夯打痕迹仍然非常明显。有学者认为早期的虞、芮在今陇东宝鸡一带，其实这尚不能从考古学上坐实。夨国为姬姓，夨君自西周早期到西周晚期都可称为夨王，说明它是周联邦之外的具有独立性质的国族首领，但其与宗周文化关系比较密切。谢老师认为，平陆虞国最有可能是从西南的吴或虞分迁出来的，虞国和夨国实际上没有任何渊源关系。西周姬姓的虞是从吴国分出的，姬姓的芮处于畿内，二者皆为周人新封，与商代的虞，芮姓族可能不同。通过考古发现和文献记载可以肯定的是，至迟西周中期穆王以来的虞国已经存在于今平陆一带，直到春秋中期为晋献公灭亡。
第三部分是“对几件青铜器铭文的看法”。首先是（韋攴）甗，出自晋侯墓M114，其上的铭文大意为：周昭王18年，周王在宗周丰镐，王让韋攴出使到繁，即繁阳，它是铸造青铜器的集散地。有学者认为韋攴是第一代晋侯燮父，韋攴是名，燮父是字。结合晋仲韦父盉、疏公簋和晋侯苏钟，谢老师认为虽然不能确定韦父就是韋攴，但他可能是晋侯燮父的兄弟。至于这件甗是怎么埋葬到的燮父的墓葬中的，谢老师认为，西周墓葬中的随葬器物，除了自作器外，可能还会有分器、媵器，贿赂、掠夺、交换而来的器物，还有其同族先辈和同辈兄弟的器物也可以随葬。总之，韋攴不是晋侯夑父。
谢老师谈到的第二件器物是渊卣，出于横水墓地M2国君倗伯墓。渊卣的盖内和器底铸有相同的66字铭文，出土的渊卣与渊尊是同一套器物，除这两件器物外，其余有铭青铜器都属于倗伯作器。谢老师认为渊卣上的铭文反映出器主未必是二号墓墓主倗伯，更可能是成周畿内之伯。这六家的庶人很可能属成周畿内庶人，因而这件小事才可能上报到周王那里。这篇铭文涉及到畿内庶人的地位，权利及管辖权限等问题，相当重要。
第三件器物即伯喜父簋，铭文是：唯正月初吉丁亥，伯喜父肇作倗母宝簋，用夙夜享孝于王宗，子子孙孙其永用。谢老师认为，张家坡窖藏出土的伯喜簋中的伯喜不是晋侯喜父，也不是伯喜父，原因有三点，一是当时同名的人很多，如邦父等等；二是从辞例来看，晋厉侯不可能称为晋厉公；三是器铭反映出，若是同一人是为故去的父亲做祭器，生者与死者称呼都不一样，在金文中没有这样的称呼方式。
讲座最后，谢老师对参会人员提出的问题进行了悉心的解答。王青教授对讲座进行了简要总结和致谢。本次讲座采取线上形式，吸引了200余名山东大学考古文博专业师生及全国各地考古文博单位的同仁参加。（文/刘桐）